【潮斯】72小时交换人生4
马浩宁猛地抬头，粉发的高斯轻轻打开了阳台门，像一只小猫一样溜了出来。
“噢，是你啊。”马浩宁坐起身，“怎么了？”
“没事儿，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来看看。你怎么没睡呢？”高斯靠着阳台门站着，歪头看着他。
“我就……睡不着，就来阳台上吹吹风，”马浩宁突然想起白天海皇说的，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不喜欢烟来着，我有这个习惯平时喜欢抽几根。”
“没事，没事潮哥，你抽吧。”
马浩宁还是把烟掐了，往旁边坐了一个位子，拍拍自己原来坐的地方：“你坐会儿吗？”
高斯走过去坐下了。马浩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那边的高斯也不喜欢我抽烟。”
“噢，我也觉得抽烟不好。”
“他说不喜欢接吻的时候嘴里有烟味儿。”
“什么……？”高斯睁大了眼睛，“你们不是……”
“我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们是接吻过，也做过，但我……”马浩宁烦躁地抓抓头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在一起呢？”高斯小心地问，“他不喜欢你吗？”
“不，他之前跟我打赌，赌我们谁会先对对方心动。我试过去喜欢他，说爱他，但我……”马浩宁垂眸，“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他？”
“……我不知道。”
“潮哥，虽然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依照我对A哥的了解来说，你看起来是喜欢你那边的高斯的。”
“是，你也看出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是喜欢他的。但是……”
马浩宁垂头，没有再说下去。高斯也沉默了一会儿，说：
“那边的高斯怎么想呢？”
“高斯……他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但他……又不让我回答他，”马浩宁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是我，我不该这样……对不起，对不起高斯，但我……”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勇气。
“潮哥，你在回避什么吗？”
“我……”马浩宁慢慢地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我不知道……”
空气沉默了。过了很久，高斯轻轻叹了一口气。马浩宁一颤。
“高斯。”
“嗯？”
“你叹气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吗？”
“对，”马浩宁恳求地看着他，“当我跟高斯说我也爱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叹气的。你叹气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高斯摇摇头，“我只是在想那边的高斯会怎么想呢。”
“会怎么想？”马浩宁迫切地说，“会怎么想啊？”
“我也不知道啊潮哥，我不太懂你们之间的关系，”高斯试探地说，“但我觉得他可能会很难过？”
“难过……”马浩宁迷茫地说，“听见我说爱他，他会感到难过吗？”
“不是因为这个。潮哥，你真的爱他吗？”
“我……”马浩宁深吸一口气，“我爱他。”
高斯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用勉强自己说的。”
“我没有，我不是在勉强，我真的——”
马浩宁又瘫回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他捂住脸小声说：“我真的，真的喜欢他。”
“那为什么不能这样告诉他呢？”高斯看向他，“你到底在躲什么呢？”
“我不能……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马浩宁埋下头，“我平时工作真的很忙，压力真的很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保证能好好和他在一起，我怕在一起之后我们又会因为其他事分手，然后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公司的事也会受影响。高斯已经是小潮team的核心成员了，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事影响公司……而且要是我们俩在一起被粉丝发现了整个team都会不好过，高斯也会很不好过，我不想这样……”
“噢，是这样，”过了一会儿，高斯轻轻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些告诉他的，潮哥。”
“但是……”马浩宁抬起头看着高斯，眼睛有些湿漉漉的，“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马浩宁点亮手机屏幕，里面是那段雪地里的视频，喃喃地说，“你们让我觉得也许和他在一起是有可能的……什么都不管地在一起……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我也很羡慕A哥，他是高中认识你的，如果我也在这个时候遇见高斯，我也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去考虑……但现在我不能，可能我就是想的太多了，但是我真的……我不知道……”
“你懂吗，你们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很真实的美梦，透过所有所有的细节都能看见和高斯在一起之后的样子会有多么温馨和美好，看完A哥的相册我真的太羡慕了，他可以那么大声地说爱你。我几乎不停地在设想和高斯在一起的以后……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高斯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只能你自己想清楚了，潮哥。”高斯柔和地说，“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和A哥挺好的，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但我和他都会努力走下去。”
“嗯，我知道，我能看出来……”马浩宁退出了手机相册，“我不知道该怎么……我需要想想……”
“而且，我觉得你还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觉得那边的高斯会怎么想呢？”
“……”马浩宁沉默了，“我对不起他。但是……”
“我知道你很纠结，”高斯打断了他，“但我觉得你还是别让他一直空等了，我想他心里也不好过吧。”
“我知道，我知道……”马浩宁喃喃地说，“我知道……”
两人之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高斯开口了：
“其实我也有些事挺烦的，潮哥，我也需要一些你的意见。”
“什么事啊？”
“我今年大三了，”高斯说，“A哥的意思是我毕业了就跟着他干，但我父母不这么想，他们本来就不太同意我和A哥的事，这一行也不稳定，他们不赞成我跟着他干，他们希望我去考研，然后出来找一个更稳定的工作，考公或者当老师。”
高斯又讲了讲自己专业的事，是一个自己不太喜欢但也不太讨厌的专业，现在的就业形势普遍不好，但这个专业还算是比较吃香的。高斯的父母觉得自媒体算是一个短期的行业，做不长久，就想让他先考研，不要急着就业。
“但考研也难啊。”高斯叹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想呢？”
“我也不知道。”高斯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跟着A哥在这一行干下去……”
“我觉得吧，”马浩宁定了定神，“你爸妈说的也对，这一行确实不太稳定，我每天都盯着视频数据生怕有一天突然掉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撇开我和高斯的关系，高斯在公司工作应该是比较开心的。”
马浩宁开始给这边的高斯讲那边高斯的事：
“……他是我一大堆简历里海选，又从几十个人里面挑出来招进来的。他在大学的时候给我们team剪了二创，也自己导演剪辑的一个微电影。”
“他入职的时候告诉我他非常热爱做视频这份工作，事实上入职以后他也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虽然有时候视频会被打回来，也会要加班什么的，但能看出来他有那么一股劲想把视频做好。他的账号是除了小潮院长的号以外数据最好的。”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高斯在我这儿目前做的还不错，”马浩宁靠在椅背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弯了弯嘴角，“未来怎么选还得你自己想清楚。”
高斯看着墨黑一片的天空点点头。
“谢谢你，潮哥。”
“我也要谢谢你。”马浩宁起身，“不早了，还是先睡吧。”
高斯也起身，拉开阳台门走进屋里，没走两步听见身后的马浩宁说：
“后天，”马浩宁轻声说，“后天回去，我一定会给高斯一个答复。”
高斯转过身，笑着说：“加油，潮哥。”
夜色中，背着月光的马浩宁也笑了笑，说：“晚安，小高。”
马浩宁并没有睡觉，而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阳台。风有点大，他站在阳台栏杆边，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护着打火机点火。
烟点燃了，马浩宁看着黑暗中的火星点，犹豫了一下，又把烟掐灭了。
高斯不喜欢烟。
他开始想另一个世界的事。A小潮院穿越到他那边之后会对高斯做什么，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不对劲，他们会相信自己是穿越了吗……高斯看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高斯的马浩宁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马浩宁靠在栏杆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又怎么想？
我想怎么做？
我想做什么？
一阵风吹过，马浩宁居然感到一阵瑟缩。他抱住自己的手臂慢慢地蹲了下来，脑海里是高斯的眉眼。
他现在想……
他现在只想穿越回原来的世界抱一抱高斯。
独自在阳台上呆了很久很久以后，马浩宁走进了房间，轻轻拉上门，走到沙发前躺下。
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马浩宁已经揣摩出了这位让他穿越的神的意图。高斯是个通神性的孩子，他的日夜焦虑受了眷顾，安排了这次奇迹般的穿越，解决两个世界的高斯的烦恼。
解决问题。马浩宁想，那就做出决定吧。
思绪翻涌，马浩宁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想到，为什么和马浩宁在一起，这个问题这边的高斯已经回答过了，那如果问为什么和高斯在一起A小潮院会怎么回答？
“想那么多干嘛？”A小潮院理所应当地说，“当然是因为喜欢啊，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马浩宁缓缓抬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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